5月22日,共和国痛失两位院士。13时07分,“杂交水稻之父”袁隆平院士去世,享年91岁,13时02分“中国肝脏外科之父”吴孟超院士去世,享年99岁。
今天,送别两位国士的追悼会,分别在长沙和上海举行。人们自发前往吊唁,致敬缅怀,感激他们为十几亿人解决了吃饭的问题,感激他们为肝脏手术奠定了解剖学基础,救回了无数人的性命。
两位国士,不仅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做出了有利于全人类的伟大建树,在人品、私德上,皆为楷模。真真是越优秀的人,越真诚,专一。
袁隆平院士妻子邓哲在追悼会上
袁隆平院士与妻子邓哲,吴孟超院士与妻子吴佩煜,皆为跨越半个多世纪的“神仙爱情”,皆相识于微时,皆经历过婚姻中的琐碎,到老来相濡以沫,互相依赖彼此宠爱……这样漫长坚韧,禁得起风吹雨打的爱情,也许会带给现在的年轻人别样的启迪。
国士也曾“无人问津”
如今的袁老,是国士无双。但在他34岁时,还只是一个大龄未婚半点看不出前途的普通人。
那时候的袁老只是湖南省安江农业学校的一名教员,不但长相平平,而且因为沉浸于杂交水稻的研究,常年不修边幅,衬衣穿脏了,就把衣领翻过来继续穿,上课时找不着黑板擦就直接用袖口擦,被人戏称为“刚果布”,加上家庭成分不好,并不受姑娘们待见。
传言,袁老曾经有一位女友,是同组的化学老师,与袁老相恋三年,后来选择了一个工作条件、家庭成分更好的对象结婚。
但妻子邓哲不这么看,“袁先生人好,课讲得也好。”她欣赏袁老的专注,理解他在杂交水稻领域“梦呓”般的追求,能包容他不会料理家务照顾自己的种种“低能”。
袁隆平与邓哲一起从事研究工作
年2月22日,36岁的袁隆平与26岁的农技干部邓哲,交往一个月便“闪婚”。
“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,就是在别人都不肯嫁给我的时候,邓哲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我的求婚。”袁老日后追忆起来,对妻子的选择仍然感怀于心。
邓哲和袁隆平结婚时,同事在袁隆平宿舍贴了副对联:“水中仙独具慧眼择郎君,油榨鬼时来运转结良缘”,不得不说,这对联一语中的,如这段神仙爱情的摘要。
1米62不是爱情的删除键
吴孟超与妻子吴佩煜的十年马拉松恋爱长跑,同样让人感慨。
年,吴孟超出生于福建省闽清县,5岁时随家人到马来西亚,8岁起跟着父亲半夜去橡胶园操刀割胶。年,国内抗战紧张时期,18岁的吴孟超回国参加抗日活动,后因战乱无法赴延安,只能留昆明求学,决心以“读书救国”。
少年时期的吴孟超
虽是华侨,但吴孟超家境并不好,后来确定学医,也是因为吴佩煜。“当时我的女朋友(吴佩煜),也是后来的妻子,她要学医。她家里条件好一点,我华侨回去,还是比较穷,得到她的帮助,两人一起报考了同济大学医科,一方面共同念书,一方面谈恋爱。”
少女时代的吴佩煜漂亮活泼,父亲是铁路上的一个站长。吴孟超不但家里不富裕,身高也只有1.62米,还曾因为身高低于外科医生标准线被老师拒收。要放在今天某些姑娘的择偶条件,第一轮就刷掉了。
吴孟超帮吴佩煜提过行李,上晚自习第一个到教室安灯泡,同学们走完了他再把灯泡卸下来带走保存,义务为同学们做后勤服务,“对他有点好感,觉得他很朴实,乐意帮助人。”吴佩煜回忆说,如此朴素的择偶观,现在少有人以此为标准。
毕业后,吴佩煜在上海市第一妇婴保健院当住院医生,吴孟超在医院外科当住院医生。医院均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,凡住院医生不论年龄多大一律不准结婚。
年,两位29岁的大龄青年就是要结婚,领导不批也要结婚。婚后没几天,新郎吴孟超就接到了行政记大过处分,虽然过了不久处分就被撤销了,但仍是证明当初“爱得冲动”,回忆起来彼此对视爽朗大笑的爱情故事。
以包容,度半生
爱情可以浪漫,婚姻必然伴随着琐碎。
袁老因为在海南工作,与妻子邓哲两地分居二十六年。年,邓哲因患急性病毒性脑炎医院抢救,将近半个月都靠输液维持生命。袁隆平在病床前,不断为她背唐诗、讲故事、唱英文歌,终于把她唤醒。这场大病让袁隆平意识到亏欠妻子太多。
工作中的袁隆平
婚后的吴孟超和吴佩煜同为医生,忙碌而拮据,吴孟超天天上班,吴佩煜又不能天天回家,晚上吴孟超自己带孩子,在紧挨着大床的旁边支起了一张童床,一边轻轻地摇着,让孩子在微微摇晃中甜甜入睡,一边做着自己的事情,或查资料,或看书写文章,或整理病历……还有一件事是他要做的,那就是给婴儿换尿布。
上世纪60年代,吴孟超在制作肝脏血管铸型标本
如果要给那一段上有老下有小,忙碌艰难的中年时光做个注脚,唯有宽容、理解,才能彼此支撑,携手攀向更高处。
是双向奔赴,也是互相宠爱
去年,90岁的袁老在妻子生日会上“撒狗粮”。袁老在9层高的蛋糕上,亲手挖下第一口蛋糕,马上递给妻子邓哲,笑着说:“来吃。”那一刻,83岁的邓哲笑得像个孩子。
经济条件好转了,袁老自己依然习惯节俭朴素,一件50元的衣服,连穿好几年也舍不得换,常年去家门口的简易理发店,却时刻记得“宠妻”,逢节日必买礼物,拉响小提琴,献上仪式感。
无论是袁老自己出差,还是妻子有事出门,每次都是袁老主动打电话,“只要老两口一天不在一起,他就一定要每天通一个电话。”邓奶奶则会向家人“抱怨”:“他管我真是越来越严。”
同样,吴孟超院士每天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到客厅看吴佩煜是否在,如果在,他可能一句话也没有,如果不在,他的第一句话一定是:“哪里去了?”
吴佩煜去超市和菜市场买东西,都以吴孟超为主,他喜欢的就买,不喜欢的就不买。吴孟超晚上喜欢吃包子和稀饭,但如果那天家里只有一个包子,他一定会把包子一掰两半,一半自己吃,一半给老伴。
吴佩煜说:“我和吴孟超从来没有吵过架。年轻时工作都很忙,难得有时间在一起,所以不会吵架。年纪大了,都知道体谅和理解对方,更不会吵架。”
致敬国士
“我爱你朴素,不爱你奢华,你穿上一件蓝布袍,你的眉目间就有一种特异的光彩,我看了心里就觉得不可名状的喜欢。”
身高、财富、容貌……世俗的标准并不能作为保障终身幸福的参考。他们的妻子,以慧眼,爱他们的朴素,专注,以温柔担当,支持他们的追求,最终成就了这一世相濡以沫的爱情。
袁老和吴孟超院士皆做到了和平年代一个中国男人能做到的极致,无论对事业、对妻子,还是对国家。
向他们致敬!
文:李鳗亿
图源网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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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来源:新女报